主编:童天鉴日 车邻 落葵 杜婧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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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间新地
(阅读:1303 次)
林间新地,50后,中国诗歌学会会员,福建省作家协会会员,厦门市作家协会会员,铜鱼诗社创始人之一兼首任社长。诗歌发表于《诗刊》、大型诗丛《诗》《诗中国.百年百人》《2023年中国诗文年度排行榜》《台港文学选刊》《八闽现代诗大展》等刊物。《八闽现代诗大》(上中下)(海峡文艺出版社)常务副主编。大型诗选刊《攥尘土者:献上诗101首》(海峡文艺出版社)及中英双语《诗中国.百年百人》(中国文联出版社)中英双语《2023年中国诗文年度排行榜》(中国出版集团)一书副主编,出版诗集《深蓝与雪线》。
林间新地的诗
(计 24 首 | 时间:2024-09-06)
接连的雨水,如期抵达
树木沿着老路前行
幼年的草皮,紧紧抱住大地的怀抱
雨中的庭院啊!
所有来路的盆栽,一切都是流儿
夜幕降临,晚风摇曳着凤尾葵的叶片
雨水淋湿了天使的翅膀
我难以抗拒的双手,妄想拉上窗纱
隐约的路灯透过丛林
也透过凤尾葵在风的舞台上,闪光的影子
深夜,等待着苍桑的枸杞
开出紫红色的小花
我,却等待夜色开启天明的世界
窗外,屋檐滴雨。树上又长出了
无数的新芽与嫩叶
风止了,它的腋下依然挂满果实
凤尾葵张开天使的翅膀,精心照料着
春天的遗孀……
多少年过去了,他还在困扰着
从一棵树上自然掉落的
果实,存在着与传说中,有着严重不符的
品质问题的,说词
乘着夜幕降临。我们不仅想起
只是再次去确认“银海枣”的,真实身份
并合影留念
像往常一样,经过它
庄严肃穆的仪容面前通往,灯光璀璨的
滨海沿线
“银海枣”属棕榈科家族一员
有着背井离乡的孤独感。日夜守护有钱人
密不透风的别墅,庭院的围墙外
去年深冬,掉落的果实像地摊上的野枣
清脆而甘甜。成串成串的果实
掉落。快速洒向四方,洒向养育它的,土地
人类也应该,反思
一个物种的存在应有的多样性。孤傲使你
变得越加,狂妄自大
高大雄伟的“银海枣”头顶兰天。伏贴于干上的
残余叶柄,接纳来自于浮尘的
蕨草与苔藓
湖岸边的美人蕉,非要经历着
不尽人意的遭遇吗?
暴雨来袭,而倒伏或匍匐于泥沼却
幸免于残秋的,景色中
美人蕉亭亭玉立,像久别的情人望穿秋水
期待着远去的岁月里,粗茶淡饭的
唇齿之情
我必须真切地读懂,大海那
浩瀚无垠的经书。也将铭记腥涩的大海深处
存在着风情万种的生命,淹没其中
我们没有理由,不去为苦难与不幸
割舍出自己生命中最宝贵的,而在他们的眼里
最为低廉的价值
火熖般的美人蕉与一汪薄凉的,湖水
早已构成一幅,江南晚秋的水乡传世的画卷
炊烟袅袅,在傍晚的天空升起
她婉言谢绝了,秋日热烈的阳光
选择一条自由生长着不同树种,且繁茂的
道路。在斑斓的时光里,踱步前行
靠近湖边的步道行走,我与坐无缺席的阳光
都将融入她,心目中的风景
这或许就是她的晚年。我们一生中的向往
与大自然拉近距离。我们靠近湖面
像一个成熟的摄影师,在为他心爱的女人寻找
最佳的特写镜头。感慨之余
我们再次登上长亭,俯瞰整座湖心
像站在岁月的中轴线上的,两颗智齿。回首往事
我们深感,羞涩与惭愧
一座新城的崛起,总是在离湿地不远的,距离
生活着南来北往的,陌生客
难道是一种偏爱吗?走出小区
黑漆的铁艺大门。一眼就能看到你的微笑
在围墙外的绿化带上。向着
离巢觅食的梦想家们,频频点头致意
车流与人流的夹缝中,你目送着
南来北往的旅人。匆忙急速的脚步在你的身前
身后,默默地留下生活重心的,惊叹号
我爱“金色加州”忍让着“蝴蝶”更深刻的印象
在“橙黄扶桑”的岁月里,我们度过了
万般无奈的时光。“快乐”的名誉属于朱槿的本意
我们不再谈及“金尘”的故事,那是
一本正经的谎言。“御衣黄”的背影如“雾”
“红龙”过后是“黑龙”。据说:
“单瓣玖红扶桑”像“火神”一样狂艳。而“迷你白”
和“吊灯扶桑”,谁也抵不过“呼拉圈少女”
手持“波希米亚之冠”那妖娆的风姿
盈满的诗意
九月,眺望无名湖上的景色
维独芦竹旺盛的生长
雨季的无名湖,还在拔高着云海的水位
炽热的阳光下。红色小路正在朝着
堤坝半露天的长亭生长。左边的人造山坡上
台湾栾树和凤凰木市树,争相斗艳
在南方的秋天里,吐露着春天般的气息
美人蕉犹如溪边洗衣的女子,延续着闽南的
旧习俗。鹅掌藤和蓝花草
用心呵护着刚被夯实的土地,和房屋的基础
但是,我必须再次提及那飘移的绿地
像霜打过后的疆土,无辜剥夺了多少的生命?
南方温暖的气候,使得每年的冬天
都将自己的身体安顿在深秋的暖阳里。再过上
一段时间,我们也将长途跋涉于此
像西伯利亚飞来的候鸟,在这里延续着
生命的衰老,与终结的过程
今夜,没有太多的区别
拘留客被悬挂在牌坊上。高楼看到了
棕榈树的冠顶。海的尽头压抑
明天,我们将下楼去
关心一下房子的毛坯,到底有多么的粗糙?
公摊的钱交了没有?顺便提醒一下物业
别忘了少收我们的钱
终于回到了陆地,到前面的大池塘边
看一看吧!水里飘移的绿地
小鱼群趴在水泥的斜坡上,晒着太阳
上下游的水一清一浑的
红色的廊亭,划过了中间线
像一座从此岸通往彼岸的必经之路。两边的
花草,种的是同一个人
花色和风向酷似一种风格
池塘两边的小道,都通往同一个目的地
房子依旧是毛坯的,矮了很多
雨的季节里,天空不作美
晚归的燕子也该飞往陌生的巢穴
等待生活的审判
看不到纷飞的雪花,舞动着
一个季节的到来。在它诞生时呈现出那种
强大而尊严的仪式感
太阳依然出现。阴冷的北风
足够让一个漫长的世纪,长久的抑郁
幼芽停止了生长。藤蔓
不再延续它们的后代。走向成熟与衰老
无数的叶片,都将因缺水而获得了重生
罗马柱下我弓背低头,为一个物种飘落的
枯叶,在光滑的地砖上
用我冰冷的指尖,将每一片叶子完整地抬起
放入一个被遗弃的塑料罐
一个不尽人意的冬天,为一个外来的使者
传输着东方人的哲理:叶落归根
在悬空式的交通工具的
车厢里,端坐着一对老年夫妇
车轮朝向假期的城市行驶
我们背负着繁华与风的阻力,相向而坐
时光倒叙着幻灯片
从车窗的镜头快速地闪过。谁在
浏览着城乡的风景?消失在霓虹灯闪烁的光芒中
夜幕降临。返程的汽笛长鸣……
棺椁里装满孤独的心事。恰似重返人间
晚风吹拂着你即将抵达的,旧镇
彼岸上的菩提树影。离散的云朵是否依旧是
母亲,散落在天边的碎片?
仲秋的夜呵……是尘世的
大染缸。蜡染着故乡与异乡非黑非蓝的天空
尘世记忆里的独门技艺,镌刻在农历
十六的月光中
清辉弥漫着故乡空荡的楼宇,门庭与街道
港湾悠悠晃晃般的海面,像通往
异乡的索道。行走的沿岸隐匿于清冷的银光树下
浪涛是醉汉的,啤酒花
乌云的背面是月亮的故乡,滩涂是
红树林的家。动车行驶的过程抹去了汽笛的喧嚣
铁轨延伸着列车无尽的思念
一群无家可归的亡者
在尘世的荒原里四处游荡。本草纲目中的拾遗
补编中,记载着它的一段身世
人类文明史的进程中
一段水泥或柏油路面的休止符,阻隔着城乡
结合部的边缘地带
土路的延伸。“盲肠草”沦落于
杂草丛生的道路两旁,探访往返于城市与乡村
骑行在,崎岖而坎坷的颠簸中
深陷泥潭的车辙,遗忘了
形色匆匆的赶路人,留下丧失节奏和旋律的足迹
我站在秋风的分水岭上。秋老虎穷凶极恶
而夜晚漫长
那天正值周末。烧烤摊的炉火
早已远离山角下的露营地。爬上所有游园者的
上空。其实是整个公园的沦陷
这里培育着很多很多的不同植物
也有我们盘中的,各式蔬菜
当然,会有一部份非洲和美洲,以及欧洲的植物
虫子吃掉了它所有的叶面,只剩下生长时
为搭建起绿色世界的脉络
花菜,像是从孤人院里逃离折磨难忍的老头
丧失在语言自述能力的,尴尬境地里
邻里的田野绿的使我无法相信。眼下的
季节是否还真实?那是北欧的自然风貌。徐徐的
微风拂过新生的嫩枝与新叶
让过往成为过往吧!让回忆唤回往日的美好
此时,我才惊讶地意识到,在错综复杂的年轮里
深深地埋藏着,清晰而混沌的绝望与痛苦
对于一个外来的物种,荷兰的薄荷呵!是否是
阿姆斯特丹的河流流经我,心灵的深处
还原点缀其间的词语,在诗歌的分行里落下生命
永恒的帷幕
八十年代的渔村,冬讯的季节里
夜晚的潮水,总是拉近码头与大海之间高度的
距离。“满载而归”的渔船靠岸
而“毫不相干”的搬运工人,将
船舱内的鱼类,快速地装上布满着无数个小口的
竹箩筐
经过一块狭长的,久经伤害的跳板上
快速地被拉上堤岸的陆地。探照灯的强光照亮
如白昼。敞开的厂区大门
一车车的鱼货驶离码头。毫无疑问地被送往
停靠在冷冻库房的面前,在这里
所有的思想都将被禁锢,或被洗劫一空
“美丽的黑暗很快将照料弄脏的衣服。睡吧。
抵达者有很长的路要走。”*
*引自特朗斯特罗姆诗句
我闻到了泪水
所有的落叶都在哭声中
听从春天阵痛的煎熬
春风依然寒冷
纷飞的叶子,都挂着泪珠
枝蔓酝酿期待的孤绝
苦难的榕树呵,我能理解
你发达的根,一直在
撬动着生活与命运的奥秘
深埋的土地,对身份的象征
接受万物衰败的迹象
夜里又下了一场大雨
这并非误判
当夕阳
在花岗岩避风港长堤沉落
桅灯与炊烟同时升起
铁锚与脚印同时抵达
那时初春也该是如此寒冷
剌痛着讨海人的骨髓
流逝的岁月啊!是谁
辜负了港湾七十年的浸润与滋养
黄土与沙石掩埋我苦难的身影
沟渠纵横的“暖流”將“幸福”湧入大海
我站在宽广而荒芜的土地邊緣
面对“扭體王字块”的“神聖”與“尊嚴”
潮湿的海风夹着细雨,追赶着
异乡的游子
寒风中,夕阳驶入地平线
一道色彩斑斓的风景,穿过悬铃木的中间地带
我们把一幅精美的油画还给了世界
深冬进入了倒计时
在赶往核酸的路上。我们别无选择
火车穿过悬铃木。前面是漫长的隧道
深冬进入了倒计时
在哄抢药品的路上。我们别无选择
火车早已穿过悬铃木。前面依然是漫长的隧道
深冬进入了倒计时
在富饶的废墟之上,猎回树的残骸
我们犹豫着放下口罩,徘徊在年货与病魔之间
在石头与石头敲击的地方,我们努力寻找
古人的火种,点燃现代文明
我们高举着春节的火把,奔跑在异乡的路上
“当节日来临,一位漫步的乡民
在清晨的辉光中眺望自己的田野……”*
*引自荷尔德林诗句
水泥和柏油相互交替的路
缓慢地往上,前行。我们驮着秋日的讯息
穿梭在季节里
夏天即将谢幕。山风的家
在山顶摇晃。伪装的峡谷刻意扭曲了形状
草尖上的露珠被烘干
我们选择在前面那座小山包
坐下。晾干汗水,梳理匆忙的脚步
守望荒原,守望越冬的根
去年疯狂的叶子
盛夏已将它烤成一枚标本的模样
涂抹着墨绿色的冷酷
粗糙的皮肤已是秋末的街景
词语也许能酿造出碑文的美酒
饥渴便是诗人的墓志铭
冬天将剔骨刀再次靠近灵魂的墓园
一具荒凉的尸骨何须重新定义
是的,谁还在意
荒野中白色花蔓延的沉默
那是八月
房子里的空气被染上大红色
我不知道这里也有周末。四处一片寂静
一个六十开外的温情女人
还在二楼教室的通道徘徊。手上的
白毛巾拧成一团,浸透冷水
仿佛擦拭过眼泪。倾盆大雨
正在忏悔它犯下的过错
无法洗刷干净的那个时代
尊严也屏住呼吸
避开太阳强光的枫叶
在秋风萧瑟的地面上翻卷
我瘦小的身影随着歪歪斜斜
我的启蒙老师苏先生,刚酿造完
春节团圆酒。之后,我记得
他从此再也没能重返家乡
变质的酒后来也成了别人贬低他的外号
——臭老九……臭老九……
知识被深埋在贫瘠土壤
黑板代表夜晚的漫长
他的头低得像垂死的葵花。接近折断
而校园的上空
没有人听得见45分钟间隔的铃声
只剩下隐约的哭泣和狗叫声
小草枯黄,教室荒芜
操场不再是篮球跳跃的地方
原本就不是
棋盘的空格子,边缘长满野草
牧民们又将圈养的羊群
放牧到一个空旷的苍白的世界
小提灯唤醒沉梦,松果的暮年
在这里度过
我生命里有一个不可能的色彩
她的美丽迷惘而又梦幻
光阴涂抹在少年的墙上
身世与故事,都是自然的模样
走回来了的时候却到了天涯海角
我生命里有一个不可能
认识的人
时间在
流水淙淙的溪水里流着
潮水离去了
避风港仍然孤独守候。碎贝壳
还迷恋着大海的滋味
沙滩却成为它们永久的墓园
夜色开始下降到我的高度
沙蟹没有恐慌,走出家门
寻觅着藻类小鱼小虾
黑暗逐渐浸润大地,我们又将拥有什么
黑的面纱,黎明的
到来,是给予还是索取?
潮声里我听到了远方的呼唤
时间没有放慢脚步
港湾的长堤,依稀是
父亲那清瘦的身影
是的,事情刚刚幵始
麦子昨晚就成熟了。绵羊正追赶着
伙伴,进入梦乡
月亮躲入被窝,而农场主
正在急忙寻找,最后的一根蜡烛
收割机将摘下它跳动的心脏
疲惫的输送带蜷缩身影
农场的伙计和帮手们,正在寻找
回家的路,荒唐的离去……
现在又能怎样?河流
顺着眼前秋末的季节,悄悄走了
失眠的老狗,朝着黑暗
叫个不停,而此时的主人
正在哭泣
这就是昨天留下的印象
一切都将美好
落地式台灯点亮着柿子般成熟的光
悬挂在夜空中,犹如
放飞的孔明灯,行走在祈祷路上
没来得及清理的茶具
似乎还在继续着周未悠闲的时光
我背后的灯光明亮
是否还需要为明天的生活打点什么?
是的,人世间又有多少目光投向
一盆牵挂的小盆景
大雪已将冬天嵌入土地
冷洌的锋线切开
深蓝的天空和孤单树枝
我也想到了
泥土的表层里一些脆弱的生命
曾经在梦里
一条比眼前更加寂静的路通往天堂
多少个夜晚我仰望着星空
寻找,并为信仰的永恒而祈祷
现在,我也许该像它一样平静下来
依靠一滴最淸凉的露珠
闪耀太阳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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